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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三百二十九章 贵人相助

    荷花理智上明白她说没错,但是看着枝儿被这般欺负,又着实来气,跺脚道:这是什么人,青天白日跑到这儿来撒野。”

    方氏也店里轻声朝博凯了解情况道: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?”

    博凯也是一脑门子官司,叹气低声回道: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,今天楼上雅间儿都满了,这几位客人也没提前订了桌儿,我给周全了一下,挡了个折屏就窗边吃,本来许就是有些不太乐意,后来正赶上后厨出来送菜,人手不够,枝儿便说她给送过去,我寻思着是大厅里就也没意,谁知道进去就吵嚷起来了,那几个人嘴里都不干净,越发闹得没边儿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知道是什么来头?”方氏一旁也听到那几个人嘴里话,心下有些担心,怕那些人该不是知道枝儿底细,可随后又想着,都这么多年过去了,当年水灵姑娘如今也是个小媳妇了,再加上自家手里也有良民户籍,也不怕别人来查验。当下心里又镇静了几分,上前道:这位小爷,我们店里伙计粗手笨脚又不会说话儿,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您,您看要不这样,您瞧着是头一次来,也不知吃得好不好,这顿饭便算小店请您,您赏个脸,别跟他们那些不懂事一般见识可好?”

    这几年开铺子,方氏也算是有些历练出来了,不管怎么说,人情场面话是比以前说得溜到多了,几句话说得还算是很给面子。

    闹事小子朝方氏打量了一眼,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:这么半天了也就这个说话中听几分,若是没什么旁事儿,今个儿算了倒也罢了,可这小娘们儿给了爷一记耳刮子,今个儿要么你让她来爷脸上香一口赔礼,要不咱就衙门里见。”

    方氏一听这话,脸色顿时难看起来,当着这么多人面儿都能说出这样话来,刚才屏风后面,还指不定怎么对待了枝儿,想到这儿她两条眉毛也越发拧了起来。

    以往有孙建羽照拂,铺子里鲜少有来闹事,如今孙建羽去了南边儿,她也不知道来人是什么路数,一时间倒是有些犯难起来。

    厅里顿时静了下来,只有枝儿抽抽噎噎哭声。

    对方一伙儿人里,忽然有个扬声道:小娘们还装得挺是那么回事儿,哭个屁啊哭,你当你老了几岁爷就不认得你了?当年倚红楼里,爷还点过你牌子,好歹说也算是你旧孤老儿,如今换了个良家装束,反倒跟爷拿起乔来,可真是*子无情、戏子无义,今个儿算是见着了。”

    方氏原本还做着息事宁人打算,但是一听这话,火气顿时就上来了,若是这件事不弄个清楚,枝儿怕是也没脸再活着了……想到这儿,方氏伸手抓起一旁桌上茶盏,哐啷一声摔到了那小爷脚下,指着他鼻子骂道:这位爷说话可太难听,我们这儿是正正经经吃饭馆子,城里也开了一年,上到县令老爷,下到街坊邻里,我们都是开门迎客,规规矩矩地做生意。不管是自家人还是雇来人,全都是清清白白好人儿,可经不起爷这样虹口白牙埋汰。女儿家名节大如天,我家妹子守了七八年,规规矩矩老老实实,靠自己双手吃饭过活,怎么到了爷嘴里就说得这般不堪了,这不管到什么地方,咱们也得说出个道理来。我豁出去这张脸,即便是对簿公堂,也得找个主持公道地方。”

    几个人被方氏一番发作惊得楞了一下,但随即就有人反应过来道:你算是个什么东西,敢跟冯大爷摔盘子摔碗?你可知道冯大爷是什么来头,这可是咱们来县丞家大公子,得罪了冯大爷,以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”说罢抬手掀了一张桌子,上面杯盘碗盏碎了一地。

    “县丞大人公子又如何,也不能欺压百姓不讲理,你既然这么说,咱们就到衙门去说理。”方氏见也只能泼开闹了,自己朝后头喊道:荷花,去取了咱全家户籍簿子出来,咱今个儿就上衙门,看能不能说出个道理。”

    那个冯大爷见方氏没被吓住,自己反倒是有些额头冒汗,他外头胡闹也都是背着家里,若是被家里老爹知道,怕是又少不得一顿好打。

    这边正僵持着,忽然门口众人哗啦闪开一条三四人宽通道,一个熟悉身影背着手踱步进来,身后还跟着几个人。

    博凯一看就面露喜色,赶忙迎上去道:爷,您今个儿得空来吃饭?楼上雅间儿一直给您留着呢,小引您上去”

    冯大爷忽地受了冷落,又听说还有雅间儿,顿时火气上来,冲过去朝着博凯就打:你这个狗眼看人低东西,爷要雅间儿就说没有,他是个什么东西,来了就有?我看你们这店也别打算做了,爷今个儿就给你砸了省事。”

    手还没等打到博凯,就被他自己跟班儿一左一右地架住拖了回去,那几个人都是识得真佛,满脸苦瓜样儿地点头哈腰道:见过县令大人”

    县令大人抬抬眼皮朝这边扫了一眼,看见除了领头不认识,后面几个都是衙门里主簿或是捕头家儿子,那前面这个不言而喻,定然是来县丞家。

    方氏心下思忖片刻,一咬牙上前给县令大人行礼道:大人,小店今日怕是招呼不得您了,还少不得要去衙门里打个官司,望大人不要怪罪。”

    “好端端大过年,打得什么官司”县令大人以前对祝家照拂一二,不过是看孙建羽面子上,可如今却又与以前不同,且不说祝家出了个举人,就单说这个来县丞,还正找不到机会收拾他呢,如今正好借了这个力,所以对方氏态度倒是和善。

    他身后人自然是很能体察他心意,顿时道:祝二嫂子你家做生意一向和气,就算是打官司也定然是给人欺负了去,你有什么委屈只管跟说,大人定然给你做主。”

    方氏一把拉过枝儿,抹着眼泪道:大人,这是婆婆家一个远房表妹,没了爹娘公婆又死了男人,着实活不下去了投奔了我家,这足有个六七年光景了,整日里大门不出、二门不迈,家靠绣活儿赚钱养活自己。我瞧着她孤苦可怜,便叫来我家铺子里帮忙,一来免得她自己家苦闷,二来让她赚几个今后立身保命钱儿,可谁知道刚才那几位公子,嘴里说些个不三不四话不说,还污蔑我这妹子以前是个粉头,大人您给评评这个理,这可让我这妹子以后怎么活啊……”

    方氏边说边抹眼泪,枝儿扑方氏怀里也是放声大哭。

    县令大人沉了脸色,扭头看看冯家老大,厉声道:你说这话可有证据?”

    冯家老大脸色已经难看得不成样子,他就是再傻也已经知道这人身份,扭头再看自己几个跟班儿,早就跑没了影子,只剩自己还店里站着,腿肚子都不由得有些发抖,半晌才吐出来一句道:我、我也不知道,刚、刚才是刘捕头家儿子说得,我、我初来乍到,怎、怎么会知道这些。”

    荷花这会儿早就找到了户籍簿子,递出去给了方氏。

    方氏立即拍身旁桌上道:大人您看,大家都来看看评评理,我家清清白白女儿家,怎么就被他们污得这般不堪”

    县令大人两道浓眉紧锁,这县丞本就是被贬至此,到了以后就开始装疯卖傻,只来打了个照面儿,就推说水土不服告了假,到现年后了还不见个影子,县令心里本就已经不喜,这会儿见到这样,越发不悦起来。

    “哼真是胡闹”他重重地哼了一声,“你爹说水土不服告假家,你身为人子不家侍奉榻前,反倒来这饭馆来抖威风,可真是好家教,好门风”说着走到冯家老大身边儿,声音稍稍压低满是怒气地说,“回去告诉你爹,说我下午去带同僚去你家探病,让他装得像一点儿,别大家脸上难看。”说罢一甩袖子,大踏步地朝楼上走去。

    冯家老大外头丢了这么大脸,一想起回家说不定还得吃亲爹家法,心里怎么想怎么觉得窝火,刚想冲博凯再发作几句,楼上又传来声音道:祝二嫂子,大人可说了,要吃您亲自做得菜,您可不能藏私留手艺。”

    方氏这会儿已经抿好了有些蓬松鬓角,重扎紧了头巾,笑着应道:大人放心吧,店里招牌菜哪个不是我亲手做,可从来不敢藏私”然后伸手推了博凯一把,“你傻愣着干啥,还不上楼去招呼大人。”自己扭身扯着枝儿往后头走去。

    第三百二十九章 贵人相助

    第三百二十九章 贵人相助*